年赚8000万也不要?“狠人”严鉴铂“秦川”上华山

2021-04-12 17:54:41 和讯名家 


撰文 | 黄高航

编辑 | 简佳

正申请“脱星摘帽”的*ST秦机(000837),集团“新掌门”严鉴铂却在出售上市公司旗下“优质资产”,令人诧异。

3月17日和26日,西部产权交易所挂出公告秦川机床(000837,股吧)转让秦川国际融资租赁公司(秦川租赁)40%股权和深圳秦川商业保理公司(秦川保理)60%股权,底价分别为2.76亿和0.46亿,合计达3.22亿。

在一般认知中,难以为继的亏损企业才会被卖,但这两家公司却并非如此。

01

什么?赚8000万也不要

从公司股权看起。

1:秦川租赁:5名股东,大股东秦川机床,持股比例40%。此外,本土的西安航天基地创投公司位列其中,排名第3,持股20%。

2:秦川保理:股东构成很简单,大股东秦川机床持股60%,秦川租赁持股40%。

从转让公告股权比例判断,秦川机床“一股脑”出清这两家公司,如若成功,自此就撇清了关系,再无瓜葛。

常规情况下,企业卖资产遵循“优胜劣汰”的客观规律,一般“标的”陷入亏损无法挽救甚至沦为负资产才会被卖掉,如旧文《1968年的陕西半导体:1.8亿要“拍卖”了》中的拍卖对象,是净资产-2.5亿的华山半导体。但秦川机床这次“反其道而行之”,出乎意料。

审计报告显示,近两年秦川租赁营收分别录得1.7亿和2.1亿,净利润录得0.37亿和0.73亿;同期,秦川保理营收录得0.43亿和0.48亿,净利润录得0.12亿和0.16亿。两公司合计分别赚取了0.49亿和0.89亿。

▲图:秦川租赁和秦川保理近两年营收和净利润

2015年成立的秦川租赁,业务开展对象不仅有上下游核心企业,还有股权融资、企业并购等金融服务,以及工业设备采购咨询等产业服务。公司2018年正式落地了首单租赁资产支持专项计划(ABS),资产规模2亿,期限2.5年,是我国机床工具行业的首单ABS业务。同年,秦川保理还曾向西安地产公司亘泰实业提供2亿元“有追索权国内保理服务”,也算业务小有创新。

尽管我们没有更多资料来研究“上述2个类金融资产”是不是躺在集团身上的供应链盈利?但无论如何,对多数经营者来说,这不仅是一个可以理解的自然现象,也很难将其排在待出售名单的前几位。

与此同时,上市公司整体的表现呢?

大家请看上图,2012年至2019年8个财年里,有4个年度出现亏损,尤其是2018年和2019年合计亏损接近6个亿。如果以扣非后净利润看,这8个财年都在亏损。

熟悉资本市场的读者都清楚,融资租赁等类金融资产,曾经是优质标的。如2015年至2016年,中植系将丰汇租赁、庆汇租赁、摩山保理等旗下多家融资租赁、保理资产注入一些绩差公司,不但股价飞升,效仿者亦纷纷登场。

那么老严为什么要卖呢?是因为宝德案例吗?(注:宝德股份(300023,股吧)曾联手中植系置入租赁类资产,但后来业绩持续下滑,创始人目前正减持退出)金融棒棒糖认为还真不是,因为秦川这两家“类金融资产”的实控权一直在上市公司手中,而且经营业绩明显也还是不错的。

这一疑问,正是我们写作的缘起。

02

主业:自古华山一条道

几番电话打给知情人士后,金融棒棒糖获知:严鉴铂此举,目的就是逼迫自己与1万名秦川员工一起下决心,“打赢主业才能翻身”,上华山只有这一条路。

对此,我们注意到了两个关键节点:

1:2019年10月严兼任秦川党委书记,2个月后,在秦川机床2020年新年献词中提到:“新的一年,我们要坚定聚焦主业谋发展......”。

2:2020年3月法士特入主秦川,当年10月省委召开的企业家座谈会听取“十四五”规划编制意见和建议,严汇报发言:“围绕聚焦主业,向着一个城墙豁口冲锋...”。

你看,这就是任正非等顶级实业家的共识。此一期间,具体动作也随之铺展开来。

首先是个人层面。

梳理秦川官网发现,自2019年10月接棒秦川到2020年底,严深入生产一线调研指导的频次很高,包括前往集团本部、各地市子公司,以及省外办事处,平均每月一次。此外,参加子公司、销售代表团队、客户、高校等座谈会,拜访机床业协会、工程院等也是常态。

▲图:严鉴铂在宝鸡机床等一线调研

然后是公司层面。

1:关停并转:加速处理旗下亏损僵尸企业,公司近期接连公告,注销秦川海通运输、上海秦隆投资等4家子公司。其中3家在2019年合计亏损6700万,虽然仅秦隆投资“一棵独苗”同期正向盈利(865万),但仍未逃脱被注销的命运。而此前秦川历史上最近一次注销“子公司”是2012年,距今过去了9年。

2:注入资产:我们刊文《严鉴铂“拯救秦川”第一招:4.29亿注入“微缩版法士特”》,记录秦川收购控沃克齿轮,这一动作无疑会强化公司主业能力,尤其在工业机器人(300024,股吧)精密减速器批量化生产方面。(此一注资令秦川保壳)

3:定向增发:去年8月启动定增,唯一对象是控股股东法士特(可以理解为大股东强力支持),募资近8亿,用来优化产品结构,提升研发能力,聚焦主业提升核心竞争力。

4:薪酬改革:去年推行研发人员“宽带薪酬”体系,研发人员人均薪酬增长39%;一线员工实行“星级员工”薪酬制度,年度职工工资涨幅10%。

▲图:严鉴铂与秦川一线科研人员座谈

无论是卖租赁保理公司,还是注销投资公司,秦川机床果断与旗下赚“快钱”的金融业务板块彻底告别。

金融棒棒糖猜测,就重组前“日渐式微”的秦川内部而言,“赚快钱”的子公司可能还有一种干扰。试想一下,当少数“金融员工”的薪水,成倍超出科研和基层员工报酬时,难免动摇一线“军心”,更何况集团处于扭亏转盈的关键期。

因此从基层到顶层,从实业到资本,从“主业提薪”到“副业出售”,老严每一招都在向秦川上下“打明牌”:必须“不留后路”的回归主业,只有“杀出一条血路”,才能“闯出一条新路”。

当然,证监会此前发布《关于修改上市公司重大资产重组管理办法的决定》,鼓励上市公司在重大重组过程中清晰主业。这种要求在执行中,也鼓励秦川此类的公司更加聚焦一些。

03

示范:法士特另类路径

法士特的成长路径对秦川是一个很好的示范。

首先是长期业绩表现,让人眼前一亮。

2015年至2020年,法士特营收从59.80亿上涨至249亿,6年翻了4倍;归母净利润从2015年0.69亿增长至2019年的13.27亿,5年翻了19倍,两项指标已连续多年正向增长。

▲图:法士特近些年业绩表现

营收和净利润多年“双增长”背后,是强悍的产品和销售支撑。

截至2019年,法士特变速器市场保有量超900万台,国内市场占有率超过70%,各项经营指标连续17年居中国齿轮行业第1位,尤其是单厂变速器产销量突破900万台,不仅是中国齿轮行业的第一次,更是全球重型变速器行业的第一次。

2020年公司生产和销售变速器分别达118万台以上,重型汽车变速器年产销量连续15年稳居世界第一,独占鳌头。

法士特是如何成为“行业巅峰”的存在呢?

陕西日报去年有过报道《法士特何以连续14年重型汽车变速器产销世界第一》,提到了3条原因。一是注重创新驱动产业链,自主研发高端智能化新产品,带动供应链企业协同攻关、产业良性互动;二是重视研发和人才,占比5%的研发投入领先行业;千余项核心技术专利中95%转化为各类科技成果;三是聚合秦川机床资源,深度战略协同,双方深入产品和技术合作。

作为本土财经观察者,我们认为觉得除了上述原因,还有一点值得关注,坚决聚焦主业前提下,法士特对“赚快钱”的金融业务始终保持“谨慎”态度。

1:公司层面:法士特十三五规划之“5221”战略目标中,各营收占比任务是:传统机械变速器及售后占比50%、智能化与新能源占比20%、国际市场占比20%、资本市场和新业态收入占比10%。再往细说的“纯金融类”业务在249亿的大盘子中占比极小。

2:个人层面:与掌舵秦川一样,严在法士特更多时间精力投入在了一线调研、与科研人员、技术专家交流等工作上,与金融机构相关座谈并不多见。

严鉴铂的个别发言,也能透露出坚定的意志:

“做科研、做技术,必须要久久为功,必须要攻坚若干个不可逾越的难关,一个捷径也走不得。”

“做资本是一把一清,做实业是久久为功。”

“类金融业务一方面要紧紧围绕集团产业链上下游布局,服务主业发展,一方面要紧跟新需求,积极谋划在“新基建”领域开辟新业务。”

▲图:严鉴铂赴黑河慰问高寒实验团队

“复刻”在秦川身上的动作,源于法士特的“以身作则”和“先进经验”,那老严如此狠手段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?

知情人士透露说:不留后路上华山,就是要让秦川成为中国机床的老大!

想起2017年11月大连机床破产、2018年5月昆明机床退市、2019年11月沈阳机床司法重整,面对四大机床的窘境,我们不禁有些感慨:工业出身的企业家确实有一种神奇的力量,尤其是当“老外卡脖子”时我们体会更深刻。而这种力量的源泉,在本文中我们更愿意理解为——“敢于决策且意志坚定”的企业家精神。

毕竟,有多少人愿意出售年赚8000万的盈利机器?

毕竟,老严这名国企干部是1962年生人,已经59岁了。

结语:

一把一清,久久为功。

在“钱钱钱快快快”的泡沫时代,令人深思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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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责任编辑:王治强 HF01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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