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利润坐过山车，实控人曾兼任私企老总和副镇长，乖宝宠物能否冲上创业板？

日前，乖宝宠物食品集团股份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“乖宝宠物”）创业板IPO状态变更为“已问询”。

根据CBNData相关报告，乖宝宠物旗下主要犬猫食品品牌麦富迪（MYFOODIE），已经超越皇家、渴望等一众老牌进口品牌，占据2021年天猫销量榜首。从招股书募投项目中的“生产基地扩产建设”来看，弯道超车后的乖宝宠物显然还有更大的野心。问题是，公司的情况能匹配它的野心吗？

实控人曾兼任私企总经理与公务员

根据招股书，乖宝宠物实控人秦华，与其子秦轩昂合计控制公司61.39%的股份。

从履历来看，1968年生的秦华，是位横跨政商两界的人物。1991年5月至1995年3月，秦华历任山东省聊城市阳谷县乡镇企业局科员、科长；1995年3月至2005年3月，秦华历任山东凤祥集团副总经理、总经理、副总裁，期间于1997年11月至2001年11月兼任山东省聊城市阳谷县安乐镇副镇长。山东凤祥集团于2020年在港股上市，即凤祥股份（09977.HK），是我国最大的肉鸡生产加工出口企业之一，由其实控人刘学景在1991年一手创办。2021年最新发布的《胡润百富榜》中，刘学景以145亿元身家排名496。而山东凤祥集团的总部，就位于阳谷县安乐镇。

也就是说，秦华曾任职的山东凤祥集团是妥妥的民营企业，并非由国有企业或集体企业改制而来，那么他在任职期间兼任企业所在地的副镇长，是否属于违规行为？从上世纪80年代起，对党政干部从事营利性活动的禁止性规定就在不断出台。《关于进一步制止党政机关和党政干部经商、办企业的规定》（中发[1986]6号）第二条规定：“机关干部、职工一律不准在各类企业中担任职务。在职干部、职工一律不许停薪留职去经商、办企业。”《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》第九十四条规定：“违反有关规定在经济组织、社会组织等单位中兼职，或经批准兼职但获取薪酬、奖金、津贴等额外利益的……情节较轻的，给予警告或者严重警告处分；情节较重的，给予撤销党内职务或者留党察看处分；情节严重的，给予开除党籍处分。”

民营企业的总经理，如何能兼任党政机关干部？在那个“下海”经商成风的年代，确实有不少地方政府以职位“论功行赏”—— 河北省邢台市清河县曾经规定，私企老板连续三年累计纳税超过600万元就可以得到一个副科级干部职位；吉林省江源县从1993年起也出台政策，凡年纳税或扭亏50万元以上的私营企业主可以直接录用为副科级公务员；而秦华所在的山东省聊城市，1993年出台了“民营企业家挂职科技副乡长”政策。对此，2000年3月中组部和统战部联合下发文件，对根据投资多少和利税贡献大小确定任职级别高低的情况予以纠正，明确规定私营企业主不得担任党政机关领导职务；2004年中央组织部和中央纪委又联合出台文件，要求凡企业负责人兼任党政领导职务的，应两者留一，不可兼任。

秦华的阳谷县安乐镇副镇长任期，是从1997年11月至2001年11月。而与他的任期同步的，是大名鼎鼎的“五假副部”卢恩光。根据中央纪委2017年的“双开”通报，卢恩光“年龄、入党材料、工作经历、学历、家庭情况等全面造假，长期欺瞒组织”，由中央纪委宣传部、中央电视台联合制作的电视专题片《巡视利剑》将其案件定性为“改革开放以来一起罕见的个人情况全面造假，金钱开道、投机钻营、跑官买官，从一名私营企业主一步步变身为副部级领导干部的典型案件”。就在秦华当上副镇长的同时，已经凭借前述“民营企业家挂职科技副乡长”政策当上高庙王乡科技副乡长、乡党委副书记的卢恩光不惜重金、多方请托，顺利当上了阳谷县县政协副主席，成为了副县级干部。2018年，河南省安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司法部原党组成员、政治部主任卢恩光行贿、单位行贿案，卢恩光最终获刑12年。

卢恩光自述 图源：纪录片《巡视利剑》

净利润像坐过山车，产能利用率低还要继续建厂房？

2018年至2021年上半年，乖宝宠物的营收走出了一条漂亮的上升曲线，分别录得12.21亿元、14.03亿元、20.13亿元与10.83亿元，但同期净利润却经历了大起大落，分别为4452.20万元、416.02万元、1.11亿元与4247.19万元。

乖宝宠物主要财务数据图源：招股书

为何2019年在营收同比增长近15%的情况下，净利润反而大不如前？根据招股书中的财务数据，问题出在毛利率上。2018年，公司综合毛利率为32.12%，2019年则是28.87%，足足低了超过三个百分点，而这两年的净利率分别为3.65%和0.30%。毛利率为什么下降？公司经营模式分为自有品牌及OEM/ODM，后者主要是销往境外的零食产品，2019年零食主要原材料鸡胸肉和鸭胸肉价格上涨，且中美关税问题导致部分外销产品价格下降，因此境外OEM/OEM毛利率从2018年的28.11%下降到2019年的20.92%；自有品牌的经销模式毛利率在2019年也出现了下滑，除了原材料涨价原因，还因为公司进行了线上分销的促销活动，售价有所下降。

乖宝宠物毛利率情况 图源：招股书

尴尬的是，从产能利用率来看，2019年原本是乖宝宠物扩张的一年。公司犬猫主粮的产能利用率从2018年的67.51%大幅升至2019年的96.99%，销售费用率也从13.65%上升到了17.53%。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2019年受了挫折，2020年主粮产能利用率就又回落到了80.97%，销售费用率也回到了13%左右的水平；加之毛利率回升至33.12%，最终净利润录得1.11亿元，净利率为5.54%。

如此产能利用率之下，乖宝宠物的募投项目中依然包括了“宠物食品生产基地扩产建设项目”，预计耗资3.67亿元，称将“新建高端主粮、高端零食及保健品生产线”。

乖宝宠物募投项目 图源：招股书

乖宝宠物旗下麦富迪的广告语是“有猫有狗，就有麦富迪”，如今资本市场“有钱有人”，又要不要麦富迪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