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宛男：退市常态化 集体诉讼该发威了

　　■ 贺宛男

　　继去年A股18家公司退市并创下历史新高后，今年截至5月28日，已有22家上市公司退市或确定触发退市条件。

　　其中，*ST保千、乐视网(300104,股吧)、金亚科技(300028,股吧)、*ST龙力等4家公司因财务指标被终止上市;ST锐电、中广天茂、*ST美都、神雾环保(300156,股吧)、东沣B等7家公司因连续20日股价低于面值被终止上市;另有11家公司通过重组渠道退市。

　　加之盛运环保(300090,股吧)和ST天宝已连续19个交易日低于面值，“面退”已铁板钉钉。此外，低于1元的尚有5-6家，恐也难逃退市厄运。

　　据报道，去年以来，仅“面退”股就达14家，120万股民被坑，4800亿市值灰飞烟灭。

　　毫无疑问，垃圾股加速出清是好事!这既有注册制下壳资源卖不动的因素，又有监管层面加强监管和投资者渐趋成熟的原因。但随着退市公司越来越多，我们看到的往往是一退了事，投资者保护还需补上短板。

　　去年5月15日，中国证监会宣布，设立“5·15全国投资者保护宣传日”。确实，我国证券投资者已突破1.5亿，居世界首位，不仅需要这样一个“保护宣传日”，更需要有切实可行的保护制度。

　　今年5月15日，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在第二个投资者保护宣传日中表示，对财务造假等恶性违法违规要保持“零容忍”。他特别提到查办康得新、康美药业等一批市场高度关注、影响恶劣的重大财务造假案件。

　　康德新2015年至2018年通过虚构销售收入虚增利润119亿元。康美药业累计虚增营业收入291.28亿元，累计虚增营业利润41.01亿元，并且还伴生违规占用、违规担保、内幕交易、操纵股价等违法犯罪行为。但此前对这类公司给出的顶格处罚也就60万元。

　　对此，相关人士称，按照原证券法的处罚条例，证监会只有这点权限。随着3月1日新《证券法》正式实施，违法成本将大幅提升。

　　然而，我们看到的是，今年4-5月以来退市的公司中，似乎没有一家显示出新证券法实施之后，违法成本大幅提升的威力，一家都没有!

　　随便举一例。中小板退市公司天广中茂(002509,股吧)，原预告2019年预亏1.8亿-3.16亿元，既没有ST，也没有什么预兆，在投资者毫无准备的情况下，突然修改为预亏21.58-30.47亿元，巨亏原因仅仅是“商誉减值”，就此股价迅速下滑。再一看，截止2018年底，公司商誉也就7.1亿元(已经多次减值)，又何来20-30亿的商誉减值?而2019年年报至今不予披露，我们倒是看到财务总监和数位独董辞职，居然还赞扬他们“勤勉尽责、兢兢业业，公司董事会对某某先生表示衷心的感谢!”

　　另如已滑至退市边缘的*ST兆新，以及被称为环保行业“神雾双雄”的神雾环保和*ST节能，无不都是野心勃勃、虚构利润、造假欺诈，市值从数百亿元跌至一二十亿，在面临退市之际，没有一家对投资者有所交待，也未见投资者保护有什么行动。

　　集体诉讼已经写入新证券法，规定投资者保护机构可以作为诉讼代表人，按照“明示退出”、“默示加入”的诉讼原则，依法为受害投资者提起民事损害赔偿诉讼。这就是说，投保机构有责任、有义务作为诉讼代理人;而投资者除了“明示退出”即明确表示我不参加诉讼之外，一旦胜诉，所有“默示”者均有权得到应有的赔偿!只有这样，才会让造假者无处逃遁、赔得倾家荡产;只有这样，才能保护每一个受损害投资者的合法权益。

　　看看造假的瑞幸咖啡，根据纳斯达克交易所上市规则的相关条款，其4月2日披露的虚假交易行为(从2019年第二季度到第四季度，公司与虚假交易相关的总销售金额约为人民币22亿元)，因之前未能公开披露有效信息，引发了公众利益的担忧。在勒令摘牌的同时，已涉及四起集体诉讼，或将面临112亿美元集体诉讼索赔。

　　刚刚结束的全国两会中，曾任证监会主席的尚福林坦承，上市企业造假是资本市场最为突出的违法违规问题之一。失信行为的溢出效应，使个别企业违约行为不仅影响自身，还会污染整个资本市场的公平竞争环境，最终推高整个社会的运转成本。如果惩戒不足或者退出机制不畅，还会引发劣币驱逐良币。

　　全国人大代表、深交所理事长王建军则建议修改刑法，将“欺诈发行罪”调整纳入“金融诈骗罪”范畴，将最高刑期从五年提至无期徒刑，提高罚金额度，拓宽该罪规制范围，全方位提升违法犯罪成本，为注册制改革保驾护航，为资本市场健康发展夯实法治保障。

　　一位有识之士曾说过，在集体诉讼制度实施之前，监管制度实际上是警察抓小偷的监管模式。随着资本市场迅速发展，欺诈和造假类案件也呈逐年上升态势，且性质越发恶劣。

　　退市已进入常态化，集体诉讼该发威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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